【Closed】腰間一壺酒

Set me free , leave me be.

( 放手吧，就讓我自由 )

I don't want to fall another moment into your gravity.

( 我不想再一次掉入妳愛的漩渦之中 )

Here I am and I stand, so tall, just the way I'm supposed to be.

( 我想是該努力做回自己的時候了，回到我本該有的位置 )

But you're on to me, and all over me.

( 但妳仍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

２０１７年，少女時代宣佈解散，而十年演唱會的那天，她沒有出現。

當她沒有出現的時候，金泰妍就知道她再也不會回到少女時代，她跟少時所有人的感情也無法回到從前。而金泰妍也知道，她回不到自己身邊了。

不……不是鄭秀妍回不到金泰妍身邊，而是金泰妍再也回不到鄭秀妍身邊，再也做不回她口中那聲聲輕喚的Taenggu了。

十年之約，舞台上只剩下八個人的身影圍成一圈。這次，金泰妍沒有如同東京巨蛋那般忍住眼淚，她終於在唱到了抒情版的Into the new world時，不如１４年一樣堅強地撐著整個歌曲。相反地，她是第一個落淚的人，只不過她沒有像Sunny那樣抒發自己的情感，只是低著頭……沉默地低著頭落淚著。

十年之約演唱會，最後空下最多的不是鄭秀妍的歌詞，而是金泰妍的。

而台下的人再也沒辦法再歡呼、更沒有辦法再喊出『現在是少女時代，以後是少女時代，永遠是少女時代』的口號，只有此起彼落的啜泣聲迴盪在演唱會偌大的空間裡。八個人圍著圈向著四面的歌迷鞠躬，中間打下了最明亮的光，舞台的大螢幕，放的不是八個人的畫面，而是九個人的過往，一一地細數著少時的曾經……

結尾的畫面，停在了鄭秀妍跟八個人最後的合照，音樂放的是他們最後一次唱著清唱版的Into the new world。可惜的是，她們九個沒有重新重逢在舞台上，最終鄭秀妍沒有跟她們重逢，而那曾經鼎盛的九人，如今只能回味。

全世界的人都在問，那鄭秀妍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出現？

那答案，金泰妍是最曉得不過，因為少時的Jessica，早就已經翱翔自由。

她的秀妍，已經從她的身邊離去，得到真正的自由跟真正的釋懷。

自從少女時代解散之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動，繼續在各別的領域活躍著，偶爾會提起少女時代這青春年少的記憶，金泰妍也是。自從十年之約結束後，金泰妍沒有跟SM續約，她挪了一些資金，開了一間小小的工作室，閒暇時籌備專輯，大部分的時間，她就會在工作室畫畫或創作歌曲。

金泰妍就這樣一邊創作一邊發專輯，偶爾開小型演唱會時，就會把畫帶到演唱會展示著。泰妍從來沒有解釋自己畫的到底是什麼，因為每幅畫都有種各種不同的風格，意象也很模糊。但每幅畫的左下角總是會看到一個Q版的小人，靠在金泰妍的簽名旁邊，依偎著她那如美麗蝴蝶綻放的隨性簽名。

而金泰妍唯一容易讀懂的畫，就是她每次都擺在展示場中央，最顯眼、最大張且最主要的那幅畫了吧？起初，大家只覺得金泰妍畫了一張自畫像罷了。但後來隨著泰妍開了第二次、第三次之後，大家就知道，每次的演唱會，都會有一個成員來陪著她，而那個陪著她的成員，就會出現在展示場中央的主畫上。

第一次是自己，第二次是Sunny，第三次是Tiffany，第四次是金孝淵，第五次是Yuri，第六次是崔秀英，第七次是林允兒，第八次是徐賢。

她已經開了八次的演唱會，畫了八個人，而不久後，她準備要開第九次的演唱會。

傳言是最後一場，金泰妍的最後一場。

今天泰妍特意空了時間，在工作室裡想要畫這次演唱會的主畫。她拿著素描筆，隨性綁著馬尾，穿著簡單的襯衫跟牛仔褲，坐在高腳椅上儼然一副專業畫家的模樣。

但奇怪的是無論她怎麼下筆、怎麼勾勒，都只是虛耗著畫紙跟畫筆而已。她頹廢地坐在椅子上，望著那一片的畫紙，就如同她跟鄭秀妍之間這三年的空白一樣，無從著手也沒有任何故事。

她專注地看著架上空白的畫紙，陷入了沉思，腦海裡出現鄭秀妍的身影，揮之不去。可就算腦中的她如此清晰，泰妍卻還是無法畫下印象中的鄭秀妍，她覺得自己不論怎麼落筆，都無法完美。

「秀妍……現在的妳，過得好嗎？」

她喃喃自語地勾起一抹苦笑，甚至有些放棄地想要把簽名旁那Q版小人物放大，當作是第九次演唱會的主畫。反正也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是可愛了些。但這樣，似乎有點不負責任……

最後她放棄了，第九張圖或許真的只適合留白吧？

「Set me free , leave me be～」熟悉的鈴聲響起，金泰妍拿起一旁的手機，沒有看聯絡人是誰，就迅速地滑開接起。「喂？」接著熟悉的聲音傳出，只是那不受控的音量衝出，嚇得泰妍差點沒把手機往地上丟。不過這個時間點Tiffany竟然打了電話給自己是要……

「DaeDae，我過去妳的工作室好嗎？我有禮物要給妳。」

金泰妍想想自己目前也沒辦法畫下去，今天又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肚子也有點餓，剛好可以順道叫帕尼來餵食自己，還有禮物可以拿，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了。

半個小時後，工作室的門就被莽撞地衝開，Tiffany手上不只帶著食物還有一個……小盒子？

Tiffany彎著招牌的笑眼笑著，賣了關子叫金泰妍先把食物吃掉，才可以拆禮物。拗不過帕尼的泰妍也只好遵從，吃起了桌上豐盛的食物，過沒多久她的肚子很快地就獲得了滿足。這時她也想起剛剛帕尼口中說的禮物，雀躍地問著：「要給我什麼禮物？」

只見帕尼淡笑，謹慎地將盒子交給了金泰妍後，溫柔的說：「不是我給的，是Jessi。」泰妍原本想拆開禮物的手凝滯在空氣中。她忽然捨不得拆開，輕柔地撫著這個盒子的本身，像是在保護著什麼珍寶般，寵溺又專注地望著，勾起微笑。

「她知道妳要開最後的一場演唱會，拜託我交給妳的禮物。」

金泰妍看著這咖啡色的小盒子，始終不敢打開，好像自己正拿著潘朵拉的盒子，一打開這世界就會天下混亂般地，小心翼翼。金泰妍將盒子放在了腿上，轉過頭問著Tiffany，這個盒子的由來。

Tiffany很心疼地看著她，緩緩地交待出這個盒子是昨天她在紐約表演完後，後台的工作人員拿進休息室給自己的。而且禮物不只給泰妍一個人而已，她總共收到了八份禮物，每個禮物都附有一封信，除了金泰妍的。

金泰妍的禮物上只附著一張紙條，熟悉的英文草寫一眼就讓帕尼知道那是誰。少時解散之後，鄭秀妍還是沒有跟她們聯絡，沒想到一聯絡，就送上了八份禮物跟一張簡單的紙條，不長、不短，更沒有任何眷戀。

『Sorry for the end. Please give this gift for Taeyeon , Jessi.』

（很抱歉最後是這結局，請幫我把這禮物轉交給泰妍，Jessi。）

金泰妍聽完後，更加鼻酸又哀傷地笑著，但還好……還好她還願意留下了禮物給自己，就算沒有信都好，起碼在她心裡，自己還算是一個可以給禮物的，朋友。

直到Tiffany走前，泰妍還是沒有拆開那盒東西，等到送走了Tiffany之後，金泰妍才拿起那盒東西，依舊掛著沉痛的弧度摸著盒子。

或許，這一開……

她們之間，就真正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