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d】腰間一壺酒

很快地，來到BLANC&ECALRE和SM合作代言的聯合發表會。因為是四團聯合代言，所以外頭的記者陣仗很龐大，擠得外面的街道人滿為患的，而場地內不遑多讓也有一群工作人員在前後台來回竄動，看得出來彼此都很重視這次的發表會。

B&E跟SM的休息室被分在兩邊，因為SM的人比較多所以多分好幾間的休息室，但B&E沒有。因為B&E出席的人很簡單，只有鄭秀妍、Anastasia。更由於是B&E主辦SM協辦的關係，B&E的工作人員幾乎都在外面忙進忙出的，所以更顯得B&E休息室的寧靜。

且鄭秀妍也沒有乖乖地待在休息室，今天的發表會她也親自確認流程，在還沒開放場地之前的空檔，就跟著Anastasia去作發表會的最後確認。接著跟工作人員確認燈光、音響、公司的服飾、墨鏡是否有如實送到現場等等的事項，一時間也忙得不可開支。

低頭望錶，距離媒體開放入場的時間也沒剩多少，這時身旁的Anastasia出聲點醒她一件事情：「總裁，您需不需要先去跟SM的李社長打聲招呼呢？」鄭秀妍沉思幾許，想想還是該去打聲招呼。

「秀滿老師的休息室在哪？」

留下Anastasia處理發表會的事情後，鄭秀妍就依著工作人員的引導走到了李秀滿的休息室，她笑了笑向工作人員道謝後，就敲了敲門。站在門口的她聽見裡頭似乎有些吵雜，隨即有人開了門，但沒想到開門的人卻讓她吃驚。

「姊？」沒想到來開門的人是鄭秀晶，接著鄭秀妍才發現裡頭擠著許多的人。

站在門口的鄭秀妍望著裡頭的人，不只有秀晶，還有其他四團的人。這時候她才看見坐在正中間的人是李秀滿，眼前的情況看起來是在開一場小會議的模樣。以為自己打擾到他們的會議，說了一聲抱歉之後就想關上門離開，卻被李秀滿喊聲留下。

「鄭總裁？喔～妳來了啊！沒事沒事，我們已經信心喊話完了，他們也差不多要去準備了，妳可以進來沒關係。秀晶，請妳姊姊進來吧。其他的人……我看看……泰妍啊！妳留下來，我還有些事情想跟妳聊聊。」

金泰妍似乎有些驚訝，看了一眼那個人後回應：「是……」

鄭秀晶有些擔心，想開口留下來但被鄭秀妍擋下。鄭秀妍貼上鄭秀晶的耳朵講了幾句話之後，鄭秀晶回頭看金泰妍後妥協地點頭，隨即也跟姊姊低語了幾句。鄭秀妍也微笑允諾，就拍了拍妹妹抓住自己的手要她放心。

鄭秀妍退到門邊，讓SM的藝人能順利出去，但再怎麼說，她也曾經是SM的一份子，都是熟悉的人，所以出門的後輩跟前輩都還是和善地跟她打著招呼。而鄭秀妍基於禮貌也是微笑致意，一切都是優雅又保持距離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直到最後一組人準備出去。

少女時代的七個人回望金泰妍，又看向鄭秀妍，權俞利見狀推了推林允兒，林允兒也驚訝地回望，瞬間也明白權俞利的用意。她走到有些失神的鄭秀妍面前，笑笑說：「西卡歐尼，上次忘記謝謝妳幫我的事情呢！」鄭秀妍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對自己像傻瓜一般的憨笑，也不由得失笑。

徐賢、金孝淵、權俞利三人看到這個情況，覺得機不可失，準備上前攀談時，卻被拉住，回頭一看卻看到崔秀英皺眉搖頭，似乎在提醒著什麼。崔秀英不動聲色地悄悄施力將三人拉到身前說著：「妳們三個別這麼快逼她。沒看到嗎？就算之前這麼親的允兒跟她說話，她還是掛著那尷尬的笑容……」

三人賊頭賊腦地回想剛剛的情景，似乎真的也有些如此。明白其中的意思，就乖乖地點頭沒再擠上前去。Tiffany和李順圭也跟崔秀英交換了眼神，知道不可操之過急，也沒有太過於親密壓迫，就自然地跟鄭秀妍打招呼一一出去準備待會上台的事情。不過正當Tiffany跟林允兒要出去前，Tiffany卻臨時伸出拳頭，對鄭秀妍說著：「Jessi，待會見。」

鄭秀妍低頭盯著眼前的拳頭，恍惚間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多年的反射動作就已經握起拳頭碰了上去。她回神時才知道自己做了這個舉動，然後就只看著那掛著笑眼的Tiffany，滿懷笑容地帶上門，留下她跟金泰妍和李秀滿在休息室裡。

一個是少女時代的隊長，一個是B&E的總裁，另一個是SM的社長。

李秀滿望著鄭秀妍，和藹可親地說著：「鄭總裁，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鄭秀妍抬頭，卻在跟金泰妍四目相接的瞬間撇過頭，向李秀滿微笑回：「沒有，只是來跟您打聲招呼，並且謝謝您這次的合作而已，沒想到似乎打擾到李社長的樣子。」

「我還是習慣妳叫著我秀滿老師呢，我也還是比較習慣叫著妳，西卡。」

聽著這句話，心裡流過一絲暖流，鄭秀妍倏忽模糊了視線，不願意讓淚水滑落的她，強顏歡笑地急忙說自己有點事情，轉身就想離開這休息室。可沒想到正當她想要衝出門的瞬間，手腕就被輕輕地握住。

「還好嗎？」

鄭秀妍眼見這裡不是落淚的好地方，沒有回答就甩開金泰妍的手，衝了出去。金泰妍原本想追但又顧慮著身後的社長。只見後頭的李秀滿也沒有為難金泰妍，只是嘆惜地說：「去看看她吧。」金泰妍連忙點頭就追了出去。雖然一出門就看到洶湧的人潮，但她馬上就看到那個纖弱的身影，順勢追上前去。

結果不知不覺金泰妍追著鄭秀妍到她的休息室，看她進門的身影，金泰妍也有些猶豫。可是她很擔心她，於是金泰妍就未經允許地開門進去，而她一進門就看到鄭秀妍背對自己，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到來。

「西卡。」躊躇幾許，她還是決定開口叫著西卡，而不是秀妍。

鄭秀妍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嚇到，但也沒有回頭只是冷言：「來這裡有什麼事嗎？等等就要上台了，妳……」

「我擔心妳。」金泰妍說得簡單，但字字句句都在折磨鄭秀妍。

鄭秀妍緩了緩情緒，轉過身用著紅潤的雙眼望著她，蒼涼地笑說：「妳擔心我？那兩年前我渾身是傷的時候，妳在哪？妳現在說妳擔心我，金泰妍，別開玩笑了……」金泰妍凝視著鄭秀妍，兩人四目相接，眼底流轉的情思卻無法訴說。

金泰妍望見她受傷又脆弱的眼神，自知是自己的錯，歉疚言：「抱歉，我只是看妳臉色不好，上次妳昏倒時我很擔心。原本想在醫院等妳醒來，但是被秀晶趕了回去……我是怕妳是不是又怎麼了。」金泰妍說得小心翼翼，她注視著眼前那憔悴的身形，其實很心疼、很想照顧她，但始終不敢再更進一步。

鄭秀妍聽到這句話，轉過身努力地平復情緒。

「我想我沒事，妳可以走了。」

金泰妍望著她的背影，上前一步後猶豫地開口：「妳瘦了。上次妳昏倒時我抱著妳，發現你輕了許多。我想……」鄭秀妍聽著金泰妍的話，意識到那天的事情，原來並不是夢。那接住自己的人，真的是她。但……證實了那又如何呢？她不想再想也不敢再期待，更不想像當年一樣付出感情，最後卻還是被她拋下。

「夠了！金泰妍夠了！妳現在說這些到底想做什麼！」

金泰妍也忍不住回問著：「我想要一個答案，鄭秀妍。妳別再騙我了！妳這次為了SM、為了少女時代做這麼多事，我不會相信妳只是為了公司。難道妳敢說你一點都不在乎秀滿老師、不在乎那些過往、不在乎孩子們了嗎？」她緩了一口氣，放慢語速懇切地問。

「妳，難道也不在乎我了嗎？」

鄭秀妍聽到這句話，心如同千刀萬剮，金泰妍要她回什麼？要她承認沒錯，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忘記那曾經刻骨銘心的過去，還是在乎她們嗎？要她承認，她心中始終還有一塊地方，屬於誰嗎？

鄭秀妍落下一滴晶透的淚，隨即狠絕地擦拭。

她沒有多說，只是走到門前，回望金泰妍的背影勾起自嘲的笑容。

「我已經誰都不在乎了。這答案妳滿意嗎？金泰妍……」

隨後就開了門走出去，無情又快速地結束了這段對話，而金泰妍卻只能愣在原地。她低下頭勾起哀傷地笑著，眼眶中也閃爍著莫可名狀的疼痛。她真的好後悔、好想她。

「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嗎？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