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d】腰間一壺酒

鄭秀妍拒絕了Anastsia的陪伴，留下了一句你幫我善後後，就只給所有人一個落寞的背影。她緩緩地走回那個屬於鄭總裁的休息室，卸下所有的武裝，沒有任何的驕傲更沒有光芒。

「妳這樣對我們會不會太殘忍？」鄭秀妍在門口止住，沒有回頭卻很清晰地就聽出來那是誰的聲音。「只有妳嗎？」那人靠在不遠處的轉角，兩人隔著幾公尺的距離對峙。

「回答我，Jessi！是因為兩年前的事情嗎？如果是……我們都很抱歉也很願意跟你道歉，但當初妳如果把品牌的事情往後延的話！」

「帕尼啊，我已經不想再提兩年前的事情了。」鄭秀妍平靜的開口，完全打亂Tiffany的發言，她側靠著牆盯著鄭秀妍的背影說道：「妳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們嗎？」

鄭秀妍勾起一抹沉痛的笑，回答：「原諒也好不原諒也好，這時侯提這些都沒有意義了。」轉過門把，打算進去休息室卻被拉住。看來今天大家都很喜歡握著自己手腕，是走什麼運嗎？

「Jessi，有，當然有意義。我們都在等妳回來！妳回來好不好？妳真的捨得放下我們，放下允兒跟泰妍嗎？你不想念我們九個人打打鬧鬧的時候嗎……」

鄭秀妍笑了，想念跟捨得嗎？怎麼都問相似的問題呢？只是少女時代應該已經不需要自己了吧？而且就算自己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她輕輕拉開Tiffany的手，沒有一絲情緒道：「帕尼，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辦法回頭。就讓記憶中的那個我，永遠留在妳美好的回憶當中吧。從今以後，少時的Jessica就不存在於未來；從今以後，我就只會是BLANC&ECLARE的創作總監，鄭秀妍。」

「從今以後，少女時代只會是妳們八個人了啊……」鄭秀妍緩緩吐出這句話。終於，她終於得面對這個現實，面對那個十年之約離自己遠去的事實，她其實理解他們，也不是誰對不起誰，只是剛好大家都做了選擇，她們選擇的不是自己，而她最後也只是離開她們。

如今，她不敢再奢求任何的希望了，因為她怕下一秒，轉身又墜入懸崖。

聽完這幾句話，Tiffany覺得喉嚨傳來一陣乾澀，左心房繚繞出來的疼痛，無法言說，但她好痛。她望著鄭秀妍的背影更覺得心疼，因為她知道眼前的人要多心痛才可以說出這種話呢？她是一個多麼脆弱的人啊……

想著想著，Tiffany低頭不禁紅了眼眶。她最不喜歡哭的，但是、但是……

她怯懦地走上前無助地抓住鄭秀妍的手，抓緊、發抖著。她害怕下一秒自己如果放手，那個在她記憶中，曾經照顧自己的Jessi；會在舞台偷親自己、一起因為不熟韓語被成員戲弄、陪自己在舞台上幼稚的她，就會在自己眼前，煙消雲散。

「拜託Jessi……回來……不要去做BLANC&ECLARE的總監、不要去做那什麼總裁，我們好想妳。」聽著Tiffany那微微的哭腔，鄭秀妍淚水也快忍不住潰堤。好想，她也好想回到少女時代，她何嘗不想念呢？只是她不能，也沒有路可以讓她回頭。

正當兩人僵持時，沁如骨隨的冰冷搭上Tiffany和鄭秀妍的手，不一會帕尼顫抖的雙手就被輕而易舉地拉開。她錯愕地抬起頭，卻看見一道人影防衛在她跟鄭秀妍之間，儼然一座堅固而永不倒塌的城池。

「Tiffany前輩，我想姊姊經過記者會很累了，希望妳能體諒她，讓她好好休息好嗎？然後……」鄭秀晶順著Tiffany，望向她身後那陰影處藏著的人。

「允兒前輩既然來了，可以麻煩妳帶Tiffany前輩回去你們的休息室嗎？」同時，她也輕輕地回頭跟姊姊低語：「這裡交給我，妳先進去休息吧。」鄭秀妍輕點了頭後，就進了休息室。

「西卡歐尼！」眼見那身影就要消失，躲著的人再也按捺不住追了出來，衝向休息室卻被鄭秀晶阻擋住。只見林允兒懇求著鄭秀晶說：「秀晶……拜託你，讓我見見西卡歐尼，我想問她一些事情……我不相信她真的能忘記我們！西卡歐尼！妳出來見見允兒，不要丟下允兒好嗎？」

「西卡歐尼！」

外頭的人持續喊著，而進到休息室的鄭秀妍就無法抑止的失聲痛哭著。

她沒有想過要丟下誰、沒有想過要丟下林允兒，她從以前就沒有想過要丟下任何人，從來沒有過啊……她蹲在門旁，緊咬住虎口不讓自己放聲大哭，只是聽著門後那一聲聲的呼喊，心就一次次地發疼，她的心好痛、好痛……

少女時代可是她十多年的青春，她們也是陪著她走過這麼久練習生生涯、零八年的黑海一起登上顛峰的人啊！原本，原本她兩年前也跟SONE約好要在東京開演唱會。原本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誓言，這些通通都在那時瞬間被抹煞了啊！

「允兒、帕尼啊……我不能，對不起。我不能……我不想要拖累妳們。」

逼──

刺耳的尖銳聲音，在腦中響起。

「嗚！開始了……」鄭秀妍緊皺眉頭，怎麼會在這時候突然發作。

「西卡歐尼！」「Jessi！」

「我是西卡歐尼的守護者！」

「允兒最喜歡西卡歐尼了！」

「J，我們已經連續看了三年初雪耶！」

「Jessi啊～我們等等一起去吃Pizza吧！我發現有家很合我們胃口。」

吱──

更加尖銳的衝擊。

鄭秀妍勉力靠著牆站起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病居然在這個時候發作。她搖了搖頭試圖保持清醒，可胸口傳來劇烈的撞擊跟疼痛，且呼吸慢慢地變得沉重又稀薄，尖銳的噪音讓她下意識地摀住耳朵保護著。

「嗚……不可以在這裡……藥……」她喘著氣視線開始模糊，距離包包還有好幾步的距離，腦袋也不明就理地回放著過去與少女時代的種種回憶。每段每段都在加重胸口的疼痛，她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眼前閃現她跟金泰妍的曾經。

「現在是泰西卡時代！」

「泰妍吶！我們出道十年那天，再唱一次希望和抱怨好不好？」

「西卡，你知道的，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眼看腳步無法再挪出，她連忙從口袋拿出手機，播出電話後慌亂地貼在耳朵。可她沒辦法確認是否撥通，只能勉強將手機拿遠，就在她意識快要消失的同時，終於電話顯示通話中。

「Tasia……」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墜落到地面，身子不穩地前後搖晃著，眼前的事物都在旋轉。下一秒鄭秀妍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半瞇著眼努力撐住那微弱的意識，可空氣開始讓她覺得很稀薄，視線越來越模糊。

而鄭秀晶依舊擋在門口，外頭對峙的的三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突然遠方跑來了一群人，急忙呼喊：「秀晶開門！妳姊出事了！把她們帶走！車等等就會到了，快帶秀妍從後門離開！」原本還在爭執的三人聽到這句話，不約而同地望向休息室的門，最前面的鄭秀晶驚慌地打開門，卻看到姊姊倒在地上完全沒有動靜。

林允兒看見那躺在地上的身影，莫名的恐慌促使她最先反應衝到鄭秀妍身邊，輕輕地將她轉向自己懷裡。只見懷裡的人不停地喘著大氣，冒著冷汗的身子早已浸濕她的髮梢跟衣領，毫無血色的臉龐著實讓林允兒心驚到了極致。

「西卡歐尼？西卡歐尼別嚇我！我是允兒啊……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鄭秀妍不知道是誰抱著自己，只能胡亂地伸出手抓住身旁人的衣物痛苦地說著：「Taeng……gu……痛……」意識一鬆就完全的昏死過去。Anastasia見狀上前跟秀晶說：「趁事情還沒鬧大之前，快把人帶走，快！」

說時遲那時快，不知道從哪趕到的醫護人員從遠方竄入，沖散了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Tiffany，而Anastasia、秀晶跟允兒不知不覺被圍在一起。Anastasia原本想趕林允兒回休息室，畢竟鄭秀妍曾經交待過自己，不能讓少時任何一個人知道。

但……

她馬上就發現林允兒根本無法離開，因為鄭秀妍的手緊緊抓著她，彷彿在抓著救命的浮木一般，不肯鬆手。

醫護人員七手八腳地幫鄭秀妍戴上氧氣罩，測上脈搏，但因為在林允兒懷裡，過程都十分艱辛。只見林允兒當機立斷一把抱起懷中的人，醫護人員也趕忙護著昏迷的人。

接著林允兒用著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望著Anastasia吼著：「車呢！不是說車備好了？走！快送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