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essica】《再一次，聽見》－Ch.24〈曾是少時〉－【Closed】腰間一壺酒

溫暖的晨曦照落在房間內，床上那睡得正香甜的人身上也沾上微金的光芒，她睡得可愛的模樣彷彿昨夜的那場暴風雨只是一場夢。她輕皺起眉頭，抓住床上的棉被不肯醒來，但那道光實在太耀眼了，她不得不睜開雙眼。

「嗯……」

她揉了揉眼睛，一頭蓬鬆的亂髮，身上的淡藍睡衣寬鬆地讓她不小心露出香肩。房間的味道十分地熟悉好聞，她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後又躺了回去，但旋即驚醒！不對！鄭秀妍驚覺自己並不在家裡，而是在……

鄭秀妍睜大雙眼望著四周，這裡……這裡是她的房間。正確來講，是她之前在宿舍的房間，呆坐在床上的她環顧這熟悉的空間找尋著昨日的記憶。昨天晚上她記得去了晚會、記得自己喝下許多酒，然後似乎有遇到了Ternence……

還有金泰妍！

難道是金泰妍帶自己回來的嗎？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物，這件衣服、這個尺碼應該是林允兒或者誰的吧？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

她迷迷糊糊地穿上一旁的拖鞋，拉好自己身上的睡衣，恍惚地在房間晃著。她看著這房間內未改變的擺飾有著莫名的親切感，而且所有的東西都被擦拭過、整理過，沒有任何的灰塵堆積。

鄭秀妍緩步地繞著，似乎也忘了去探究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的原因。接著她忽然看到了櫃上放著她們九人的合照和鄭秀妍各自跟她們的合照，身上的打歌服記得是Mr.Mr.的期間。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為了慶祝金泰妍的生日，鼓起十足的勇氣在節目上祝賀她的生日，她還記得，那時的她欣喜的以為她們兩個似乎要恢復到以前的跡象，她曾這麼天真的以為。

她曾這麼以為。

忽然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妳醒了啊……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下午呢。」李順圭靠著門看著她，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氛，畢竟彼此很久沒有在私底下見面，再次見面也只有陌生可言。鄭秀妍望向門口的人開口問：「我怎麼會在這？」李順圭挑眉，看來鄭秀妍真的醉得很徹底，昨天怎麼來這的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順圭嘆氣道：「妳喝醉了。我們又不知道妳家密碼也沒有鑰匙，而且秀晶不是也出國表演了嗎？又不能把妳丟在酒店不管，所以，就把妳帶回來了。」鄭秀妍皺眉，昨晚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金泰妍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畫面，其他的……好像有些片段，卻又不清晰。

鄭秀妍知道自己給她們添了麻煩，輕聲地道謝：「謝謝。也不好意思讓妳們昨晚照顧我了，我等等換個衣服就會離開。」倚著門的人望著她，突襲地發問：「就這麼想離開這個地方嗎？」鄭秀妍停下整理的動作後說：「這裡畢竟不是我家。我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在這打擾妳們吧？」

李順圭凝視著她的背影問：「昨晚的事情，妳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鄭秀妍聽李順圭的口氣，似乎意有所指。她停下收拾回望她，蹙眉看著眼前人凝重的表情，口中那個要吐不吐的話語，有些不安。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她邊問邊努力地回想起昨晚的情況，但似乎沒有任何的結果，看來她昨晚喝得真的很醉。只見Sunny深吸了口氣，沒頭沒尾說了一句：「西卡，妳真的以為泰妍什麼都沒有為妳做過嗎？」鄭秀妍聽見金泰妍的名字，下意識地眼神迴避。

李順圭走上前，望著鄭秀妍開口：「金英敏的事情，是她幹的。」

鄭秀妍傻了，震驚地看著來人。「妳、妳說什麼？」

李順圭笑得很哀傷，又繼續說道：「金英敏是被泰妍拉下台的，她聯合了我、秀英的關係，為我們報了仇。而且不只如此，這一年多來她慢慢把少時的資源分給秀晶，並且多次在金英敏面前力捧著f（x），還有──」

「別說了！Sunny我不想聽到這些。」鄭秀妍閉上眼睛逃避著，心裡頭是震驚的，她也害怕李順圭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麼金泰妍從未跟她說的事情。這些明明都是金泰妍自己做的，但每次每次鄭秀妍都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她為自己做過什麼。

她討厭金泰妍的懦弱、討厭金泰妍的自私，討厭金泰妍每次都為了自己好，卻什麼都不敢說。

鄭秀妍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之後，用最快的速度想要奪門而出，但走到門口時，卻聽見了後頭的輕語。

「去看看她好嗎？」

鄭秀妍愣了一步，疑惑地轉頭，不明白她口中的話，回頭問：「看誰？」

「不要告訴秀妍……我受傷了……」

李順圭眼眶微紅看著鄭秀妍，這次，她不想再幫金泰妍隱瞞了。

「泰妍受傷了。在房間，妳……」

鄭秀妍眼眸閃過一絲的擔憂，旋即眸光又暗下。「妳們會好好照顧好她的，不是嗎？」

李順圭帶著微弱的哭腔開口：「西卡，如果妳不希望永遠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話，就去看看她。」鄭秀妍原本想拒絕，但聽著李順圭的話，她卻無法邁開步伐。

李順圭看那鄭秀妍停滯不前的腳步，走到她的身旁低聲開口：「既然不放心也不願意最後一個知道的話，那就去親眼看看她。總比……總比妳是從電視上知道她的傷勢，好上許多不是嗎？」

李順圭說完後，就走出門往金泰妍的房間走去，但走到一半時她又回頭凝望著舉棋不定的鄭秀妍，補上最重要的一句。

「西卡，遍體鱗傷的不是只有妳。妳也很清楚，遍體麟傷的人還有誰。」

李順圭一說完話，身邊就有一陣不甘願卻又被說服的風狠狠地掠過自己，她轉身望著那閃進金泰妍房間的身影無奈搖頭後，也默默地跟著進了房間。

而一進到房間她就被成員們的目光投射，圍在床頭的少時成員們也用眼神向李順圭表達疑惑，每個人都詫異著鄭秀妍的出現。

「西卡歐尼？」林允兒驚訝地輕喚著闖進來的鄭秀妍。

還未釐清頭緒林允兒就跟進來的李順圭對上眼，明白她的用意後就拉著大家往後退。所有人接收到訊息後也慢慢地退開，鄭秀妍就在她們退開後看見了床上的人，她震驚地睜大著雙眼，心口傳來劇烈地疼痛。

那真的是她昨天看到的金泰妍嗎？

金泰妍看起來睡得很熟，可是她牛奶色的肌膚卻異常地蒼白，鄭秀妍隱約也看見了不屬於金泰妍身上的東西。一條吊帶從她的左肩斜斜地固定著金泰妍的右手臂，她整條手臂都被那個吊帶箝制，毫不搭嘎地出現在她的身上。

鄭秀妍慌了，從心底竄出的慌張，她呆愣在門口死死地盯著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在發楞的同時，她依稀地想起了自己對著金泰妍發脾氣的事情，依稀地記起了……她狠狠地咬了金泰妍一口。

想到這裡嘴巴裡似乎能感受到殘留的血腥味。

鄭秀妍擔心地走到金泰妍的床前，看見她右手包著厚重還微微滲血的紗布，鯁噎地問著：「怎麼會傷成這樣？」

旁邊的人全都沉默，直到李順圭開口：「醫生說，右前臂的傷口很幸運沒有感染，已經縫合了。可是泰妍她有骨裂的現象，肩膀也劇烈地拉傷，整條手臂暫時是不能動了。不只如此，她的背部、手臂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估計得休養一陣子……」她殘忍地說著金泰妍的傷勢，每講一句都在拿刀劃著鄭秀妍的心。

鄭秀妍緊咬雙唇，心疼地繼續追問：「發生什麼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林允兒望著鄭秀妍微微顫抖的背影回答：「不知道，我們發現泰妍歐尼時，妳跟她都躺在了花園的地上，扶起妳也才發現，泰妍歐尼已經受傷了。」

鄭秀妍聽著林允兒的話，腦海浮現若有似無的殘影，終於在記憶的末端搜尋到了殘存的記憶。她記起了金泰妍奔向自己的畫面，然後還有她好像跟自己一起倒下，接著聽到一聲嘶吼，然後就沒了印象。

對！那聲嘶吼……難道……

望著她那蒼白的臉色，帶著微微的怒氣又問了在場的人：「為什麼讓她出院？都傷成這樣不是就應該待在醫院好好休息嗎？」聽著這質問，權俞利和金孝淵交換了眼神，既然紙包不住火，那也只能從實招來了。權俞利結結巴巴地開口：「泰妍、泰妍在手術後有醒來一下下，她說不想待在醫院，一直不肯好好休息，我們拗不過泰妍，只好先帶她回來了。」

鄭秀妍蹙眉，金泰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任性了。

站在門口的人看她倆沒講完全，又適時地補了一句：「她說，她很擔心妳，想回來看看妳，所以不願意待在醫院。」

鄭秀妍靜默，金泰妍真的真的是為了保護自己嗎……

李順圭凝視著鄭秀妍，望了眼時間便說：「孩子們，時間差不多了……」

少時的成員們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她們知道自己已經答應金泰妍，所以也只能不捨地離開。直到徐賢退到門口，鄭秀妍才終於回過神驚慌地問：「妳們去哪？妳們不留下來照顧金泰妍嗎？我……」鄭秀妍用力地掐緊手心，說不出口她要離開。

崔秀英察覺到鄭秀妍話中的猶豫，跟門口的成員相互對望後，重頭喪氣地說：「西卡啊……我們有行程必須得走了。泰妍已經交代我們不可以因為她落下行程，我們也答應她了。至於妳──」

她把眼神飄向床上的金泰妍，努力鎮定地說：「至於妳要走或者要留，我們都不會說什麼……宿舍的密碼跟備用鑰匙放的地方都沒有改過，妳想要就能自由的進出。」

「但西卡妳真的忍心嗎……」

鄭秀妍目光閃爍後望向熟睡的金泰妍，然後回望著她們，感覺得出來她們七個人都很擔心金泰妍。鄭秀妍從她們的低迷中，感覺這群人的慌張跟害怕，敏銳地嗅出她們身邊瀰漫著不明顯的慌亂。

鄭秀妍明白了。

因為金泰妍倒下，大家都慌了。

少女時代，現在鄭秀妍和金泰妍都不在她們身邊了。以前九個人可以互助合作時，大家都沒有這麼深刻的感受到，可是從鄭秀妍離開之後，大家開始感受強烈的失去感。而留下來的金泰妍理所當然就變成了少時不可或缺、不可倒塌的中心，但現在連這個支點都被崩塌了，她們怎麼可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