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d】腰間一壺酒

『今天的一位是……』

『Tiffany！』

此刻揭曉，站在舞台上的黃美英不敢置信地摀住嘴，雙眼閃著些許淚光。下面的粉色應援也熱烈地回應，連那夾雜在其中金色的應援海，也有幾許波浪搖動祝賀。

本來，這下面，應該是統一顏色的應援。但不巧地，他們不得已與彼此對立，可是心裡面卻都偷偷為著彼此應援的主人公祈福。曾幾何時，站在身邊拿著跟妳不同應援色的人，都是同一棵大樹庇護而生的孩子。

如今開枝散葉，各自成長。

黃美英望著MC遞上的獎盃，這時才回到現實，她驚覺這個結果並不是她預料的場景，不是她希望的畫面，絕對不是！黃美英顫抖地拿著手上那沉甸甸的東西，心裡是興奮，但隨即心頭一緊，顧不得是直播的現場，轉頭望向那個與自己一樣站在出道舞台的人。

黃美英專注的眼神，穿越人群，熾熱地找尋那個正在微笑鼓掌的人。

只見那人感受到炙熱的目光，停下了幾秒的鼓掌，望著黃美英不動聲色地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隨後鞠躬向台下的粉絲道謝，然後揮手致意。臉上除了笑容以外，容不得別人看出任何其他的情緒。

她們之間，隔著幾個團體的距離，不長，卻也不短。

可沒有誰敢跨越，因為她們都知道，在這舞台上，她們注定只能遠望彼此。

『好，那我們把舞台交給Tiffany，下次見喔！』MC簡潔有力的結尾著今日的音樂放送節目，向大家揮手再見，準備要將Encore舞台交給黃美英。而身後一大群後輩們也向黃美英彎腰道別，送上祝福，人群慢慢消退，屬於Tiffany的主打曲也歡送著所有人的離開。

黃美英慌亂地迎接Encore舞台的到來，不知所措地拿起麥克風唱著，邊唱她還邊目送著後輩們離場，但她的視線始終不在那群後輩身上，而是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

鄭秀妍。

黃美英側著身，彎著笑眼將眼神定在她身上，試圖藉由那群後輩的離開，多看她幾眼。只見鄭秀妍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人太多，站在舞台的出口處，沒有爭先恐後地走出，只是站在原地帶笑的跟舞台下粉絲揮手、飛吻致謝。

彷彿，對於這樣的結果鄭秀妍並未有一絲失落。

隨著時間流逝，鄭秀妍周遭的人群漸漸少去，黃美英望著那逐漸空曠的舞台，心裡一慌，連歌都沒有唱好，脫口了一句。

「J……」黃美英驚訝地摀住了口，所幸聲音不大，被背景音給蓋掉。但要下舞台的鄭秀妍卻停住了腳步，抬起原本要注意階梯的目光，在昏暗的角落，心有靈犀地轉過頭。

兩人相視，黃美英張著口看似要唱歌，卻只能顫抖的拿著麥克風愣著，什麼音也唱不出、什麼話也說不出。只見鄭秀妍專注望著黃美英，柔情似水地琢磨著她的傻樣，嫣然一笑。

『恭喜。』

鄭秀妍用唇語輕輕地替她祝賀，黃美英睜大雙眸，下意識地搖頭似乎想要拒絕承認什麼，但眼前的鄭秀妍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逕自走離了她的視線，將舞台交給這次的一位。

少女時代的Tiffany。

黃美英站在舞台上，倏忽落下兩痕淚，Encore的歌曲再也唱不不下去，但她還是盡力地帶著微笑，想告訴台下的粉絲們，她其實只是太高興了，才會哭。

但事實是，她落下不只是喜悅。

那眼淚藏著無法訴說的難過跟歉意，以及黃美英對鄭秀妍的感情。

歌曲些許顛簸地收了尾，站在舞台上的黃美英捧著花和獎盃，望著那一片熟悉的應援色，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兀自咬緊了牙關，悠悠地吐出幾句話：「感謝SONE……還有所有幫忙這張專輯誕生的人……」

隨即，黃美英踏著不知道幾吋的高跟鞋，急忙地飛奔下了舞台，她帶未乾的淚痕將獎盃跟花遞給一旁等待的經紀人後，就拉住一個工作人員問著：「請問、請問Jessica的休息室在哪裡？」

那個被抓著的工作人員愣了一會，指了方向：「那邊，好像是第五間吧？」

黃美英掌握了休息室的位置，頻頻點頭致謝，隨後頭也不回的跑了過去，而被拋下的經紀人拿著花跟獎盃，想攔住她，但最後只能有些無奈地笑看手中的物品：「算了……妳的一位，根本不在這裡。」

『J……J……Jessi……』

黃美英在奔跑途中不停地在心裡喊著鄭秀妍，就算剛剛在台上已經用盡了力氣，她還是努力地從自己的體內攢出一點體力。黃美英邊跑，邊看著休息室門上貼著的紙條，I.O.I、BTS……

Jessica。

黃美英瞥見那個名字，急忙地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她喘著氣，心臟急速地脈動，卻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喘，還是因為要打開這扇門而緊張。

倏忽，她眼前的門無預警地打開了。

而一開門，就看到一個人錯愕地望向自己，又聽到休息室內傳來輕甜的聲音：「歐尼妳先去車上等我，我換完衣服就出去。」黃美英意識到眼前人是鄭秀妍的經紀人，不知道作何反應的她，只能傻傻地點頭打招呼。

經紀人看著來人，回頭望了鄭秀妍一眼後說：「妳慢慢來，反正我們不急。」說到不急的時候，經紀人特意望了黃美英，勾起深意的笑容，將黃美英拉進休息室內，然後逕自離開了。

黃美英站在門口，看著她正背對著自己低頭整理著桌上東西，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闖入。但鄭秀妍此刻也感覺到了什麼，停下動作抬起頭，望著鏡上反射的人影，嘆了口氣說：「站在那裡什麼話都不說，是想當我的門神嗎？」

鄭秀妍轉過身，慵懶地靠著桌子，望著在門口石化的人。

鄭秀妍凝眸著黃美英，寵溺地說著：「Hi，好久不見了呢……」

「我的傻帕尼。」

黃美英鬆開緊咬的下唇，聽著她親暱喊的叫著自己，也忍不住地開口說著她在這段日子，日思夜念的名字：「J……J……Jessi！」

黃美英什麼也不想再想了，逕自衝過去撲上了鄭秀妍，突如其來的猛烈衝擊讓鄭秀妍的背脊骨撞擊到桌子，發出劇烈的聲響。而鄭秀妍雖然喊了聲痛，皺起八字眉，但手倒是挺老實地接住了黃美英。

「妳想把我的腰折斷，好讓妳這一周都能拿到一位嗎？」鄭秀妍的話不冷不熱地傳到黃美英的耳裡，讓她著急地退開，慌亂地檢查著鄭秀妍說：「我、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拿到一位啊！我從來、從來沒想過……」

倏忽，屬於鄭秀妍身上的淡淡花香味，將黃美英溫暖地包圍。

「與妳……為敵？」她疑惑地吐完最後幾個字。

只見鄭秀妍輕笑，隨即在黃美英耳邊輕喃：「我知道……但我很高興妳拿到一位了。老實說，相比我拿到一位，我更開心妳拿到了。」黃美英聽著這輕輕柔柔地安撫，眼淚不禁更加潰堤：「Jessi……J……」

過了一會，鄭秀妍將懷裡的人鬆開，揚起燦笑，輕點著她的額頭逗弄著說：「嘿，我們可愛的笑眼帕尼，怎麼可以哭成這樣呢？來～笑一個，妳可是得到了一位呢！」黃美英望著那燦笑的鄭秀妍，乖巧地擦乾了自己的淚水，眷戀地將手撫上了那精緻又令她身陷不已的臉龐。

黃美英緩緩彎起了她治癒人心的可愛笑眼，帶著那甚美的弧度，貼上了鄭秀妍，調皮點著鄭秀妍的臉頰說：「嘿，妳不知道，妳才是我的一位嗎？」鄭秀妍微愣，原想調戲黃美英，但現在好像是自己被調戲了呢？

鄭秀妍握住黃美英的手說：「真是……傻帕尼呢……」

鄭秀妍望著那好看的笑眼，緩緩地靠近，反應稍慢的黃美英過了幾秒，才意識到鄭秀妍的舉動。她緩緩地將手環上鄭秀妍的脖頸，彎著那迷人的半月閉上眼睛，等待著唇上襲來的清香。

『我倆從未與彼此為敵，而是一路相伴、相惜、相愛。』 --鄭秀妍＆黃美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