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d】腰間一壺酒

「傻Taenggu……至少我現在沒有恨你。」

那個輕輕柔柔的聲音傳進金泰妍的耳朵裡，如夢似幻。除了金泰妍外的人都站起身望著站在門口的鄭秀妍，除了林允兒一點也不意外之外，其餘的六人是驚喜也是錯愕。金泰妍因為喝得有些茫，始終沒有把頭抬起來，依舊傻傻地笑說：「你們瞧，是不是我太累了，竟然聽到秀妍的聲音呢～哈哈哈哈……」

鄭秀妍聽到那人的狂笑皺了她的八字眉，一身的休閒裝扮感覺起來今日並未上班。她舉起手中的手機，緩緩地說：「允兒……秀晶給妳我的電話，不是這樣用的。」林允兒無奈地笑，含著淚光滿眼哀傷地望著鄭秀妍說：「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找到妳來赴約，只能求秀晶和他們。」

鄭秀妍勾起淡笑，隔著墨鏡望了一眼站起來的幾個人後，就轉而注視著因為微醺而趴在桌上發酒瘋的人，平靜地說：「我答應來，不是因為想看到金泰妍發酒瘋的樣子，而是想把我們一年前的事情，算個清楚。」

她說得冷淡且不帶一點情緒，換穿了室內鞋後，就走進客廳始終跟他們保持一定距離站著。然而一年前的恩怨，要怎麼算得清楚呢？站著的七個人從餐桌走了出來，緊張地望著她，Tiffany首先開口。

「Jessi……妳想要跟我們怎麼算？」或許是有著些許歉意，也或許是有些埋怨，畢竟一年前的事件，鄭秀妍也要負點責任、她們也要負點責任，雙方都得為這齣遺憾負責任。

鄭秀妍望著七個人嘆了一口氣，摘下墨鏡的同時開口：「Jessica想要……跟你們完全切斷關係，我們認清一個事實吧！我已經不是少女時代的Jessica，而妳們還是所向披靡的少女時代，目前還是完整的八個人，所以……」

「希望妳們可以放過少女時代的Jessica，就讓她留在你們美好的回憶當中。」

聽到這裡，金泰妍的意識終於有些拉回來，她試圖用著有些暈眩的視野望清楚站在客廳的人。正當她終於成功聚焦時，猛然地從椅子上坐起身來，然後就默默地聽著鄭秀妍口中那一字一句，那每字每字都讓她心口溢出鮮血的話。

而其餘的人聽到這些話，不免都倒抽一口氣，林允兒更是難過地落淚說：「西卡歐尼，不要這樣好不好……一年前我們都有試圖挽留，可是、可是……」這時候崔秀英也開口：「西卡，別這樣……難道我們十幾年的情誼……妳真的捨得嗎？」

這時候Sunny向前了一步，試圖冷靜地整理著：「西卡……我只想問你，妳是認真的嗎？」

這次換鄭秀妍沉默了，而在後頭稍微恢復意識的金泰妍突然快速的從她們中間衝了出去，跑到鄭秀妍的身邊緊緊地抱著她。金泰妍終於開口了，她未乾的淚痕又添加了濕潤，失聲說著：「秀妍？秀妍真的是妳？秀妍吶……秀妍吶……不要這樣對成員們，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不要這樣對你的Taenggu好嗎？」

七人有些震驚，鄭秀妍也是，但她眼神中閃現的驚訝逐漸被一種寵溺跟溫柔取代。秀妍緩緩抬起手伸向那個一年前是這麼遙遠的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支撐著她不穩的身子地說：「這一點都不像妳，宇宙最強的少時隊長，金泰妍……」她順了順那個東倒西歪的人的髮絲，溫柔地笑著，眼眶中也有了不明的淚光。

鄭秀妍站直身對著其餘的人說：「Sunny、帕尼、孝淵、Yuri、秀英、允兒、忙內啊……一年了，那個曾屬於少時的Jessica過得很痛苦，因為她的身邊沒有亂摸她的李順圭；她的身邊沒有熟悉的海歸朋友Tiffany、她的身邊沒有那個興致金孝淵；她的身邊沒有了寵她的權Yuri；她的身邊沒有不時抽風的崔秀英；她的身邊也沒有了溫暖又保護她的小允了，還有那個正直又可愛的忙內小賢了。」

鄭秀妍邊說邊落下淚，剛剛進門的冷酷跟無情，瞬間都被打碎於地。這個脆弱的人，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們眼前。鄭秀妍順了順因為哭泣而打亂的呼吸說：「當然……她的身邊也沒有了那個曾經跟她說著泰西卡時代的金泰妍；沒有那個曾經溫柔抱著她的金泰妍；沒有那個可以跟她一起唱合音的金泰妍；沒有那個會偷偷注視她的金泰妍，沒有那個愛她的……Taenggu。」

鄭秀妍將臉頰貼上那散發微微酒氣人的耳畔，無奈又甜蜜地說著：「今天來，是因為允兒告訴我你們會在這裡聚會。秀晶、我爸、我媽，連秀滿叔都出動勸我過來，我可不知道原來允兒會這麼多招數……」

而懷中的人又開始躁動了起來，金泰妍站直身，吐著酒氣望著眼前的鄭秀妍，滿眼淚水說著：「我錯了，秀妍。是我錯了……當初是我太懦弱了，我是想挽回妳的，我是真的真的很愛妳……可以……可以不要離開我嗎？」鄭秀妍望著她，輕輕地問著：「如果再讓你選擇一次，妳……」

「我會不顧一切牽起妳的手，不顧一切。」

「我們也是！」

鄭秀妍望著前頭的人，又稍稍移動視線望著後頭的七個人，滿帶淚水的笑說著：「可是啊……少時的Jessica真的已經不存在了喔……」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終於阻擋不住潰堤的淚水，好像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忽然那甜甜的聲音，有些調皮地說：「以後，只會是少女時代加上一個Blanc&Eclare的總裁，鄭秀妍。」

七個人起初聽著還有些無法反應，但隨即好像懂了什麼睜大了眼睛。等看到鄭秀妍那燦爛的笑後，就開始安心地邊痛哭又邊像瘋子一般的大笑著，然後互相擊掌歡呼，擁抱著彼此。但站在鄭秀妍眼前的人似乎真的配得上酒精廢人的名號，好像還沒反應過來，秀妍只好寵溺又無奈地皺著八字眉笑著。

「傻Taenggu，不是要發個專了嗎？怎麼還可以喝成這樣呢，不知道這樣對身體和嗓子不好嗎？」鄭秀妍輕柔地將眼前的人摟進懷中，眷戀地吸取她身上那久違又熟悉的香氣，又開口說：「這次，可不可以對鄭秀妍許下承諾，那個悶騷又笨的金泰妍，這次絕對不會再丟下她了呢？」

金泰妍也睜大了眼睛，聽到這些話時，原本的酒意也消退了好幾分，她緊緊地回抱著鄭秀妍纖細的腰，傻笑說：「秀妍吶……我不會再丟下妳了，我再也不會了！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妳，不是！是好愛好愛鄭秀妍。」

這是第一次金泰妍沒有如此悶騷，單槍直入地告白著，這樣讓原本比她大膽的鄭秀妍反而害羞了起來，小聲地說；「我也……很愛很愛妳，妳不要再丟下我了好嗎？這一年我真的好害怕……好想妳……」

忽然一股力道襲上她的唇，金泰妍二話不說就用嘴堵上了鄭秀妍所有的話語。泰妍輕輕地在她唇上反覆又細膩地吻著，帶著一點啃咬和思念，憑藉著酒意霸道地撬開秀妍的唇。兩人帶著彼此的思念跟後悔，互相用舌交纏著，閉上眼睛忘情的吻著，交換著最深的愛戀。

這就是金泰妍想給鄭秀妍的承諾，她再也不會丟下鄭秀妍了，而且金泰妍很愛她。

而奇怪的是，後頭的那群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拿好了酒杯，望著客廳正播映的浪漫景象，滿意且開心地碰杯著。

「Cheers～」帕尼道地的美國腔調，笑彎眼睛表示著她雀躍的心情。

「酒圭這是妳第幾杯了啦，少喝點啦！」秀英有些擔心地用手肘靠著她說。

「呀！不要靠著我啦！妳個死長身！」Sunny翻了白眼後，有些憤怒地推開秀英的手。

「孝淵歐尼我們乾杯吧！」「好喔～小賢妳最近很會喝喔～」孝淵跟徐賢兩人笑著碰杯。

「啊，允兒啊我們的大三角沒了耶……怎麼辦～」Yuri裝出有些苦惱的表情望著允兒。

「沒辦法啊，只要西卡歐尼開心跟幸福，我們只好繼續守護她寵著她囉～」

林允兒也一臉受傷的表情，都著嘴跟Yuri碰杯著。

而過了好一會，終於欲罷不能的兩位主唱離開他們用唇所譜的合音，金泰妍又再次抱緊了她，用著那個鄭秀妍說很好聽的聲音說：「秀妍吶……這一年辛苦了……」

鄭秀妍望著那個有著消瘦的雙頰跟明顯地黑眼圈的人說：「Taenggu啊……這一年妳也辛苦了……」

接著紙片人金泰妍不知道哪來的力量，趁鄭秀妍無防備時，頑皮地打橫抱起她，然後轉身對著成員們大喊著。

「現在是Party Time！」

緊接著，少女時代的宿舍充斥著海豚音跟尖叫聲，還有不絕於耳的歡笑聲，當然偶爾還有金泰妍被自家暴力情人毆打的哀嚎聲。她們在宿舍裡面喝著酒、開心地歡鬧著，用著音響播著以前的歌，大聲地唱著，沒有在乎音準，沒有誰必須唱哪句歌詞的限定，食物跟酒更是一口又一口的送上。

金泰妍開心地跟鄭秀妍合著一首又一首歌，唱著他們驕傲的泰西合音，唱著他們以前在少女時代的歌，只是這次不一樣，這次鄭秀妍的歌詞不會再被空著了。如同金泰妍這一年來心裡的空位一樣，都被那人的到來瞬間填補了，泰妍也終於光明正大的凝望著這個全世界最美的天使了。

鄭秀妍也恢復了團寵的身分，每個人都鬧著她、寵著她，幫她欺負她們的隊長。不時也皺著八字眉逗大家笑，聊著以前還未能聊完的事情，然後始終有著萬年改不掉的壞習慣，就是不論金泰妍做什麼都注視著她。但這次不一樣，金泰妍不會再閃了，而是回給她一個更加寵溺的眼神。

而在那一夜，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彼此緊握的手，至始至終都沒有鬆開過。

錯過了一年，錯過了兩年，甚至錯過了十年，最終他們還是在那依舊吹著微風的小徑相逢。枯黃的回憶隨楓葉落下，可改變不了的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戀，再怎麼崎嶇的小路。

總會再見。

--------------------全文完--------------------